捐赠风波中的N95和KN95：符合规定标准都能用带呼吸器的不行

  1月30日，湖北省红十字会官网公布的接收捐赠物资使用情况名单显示，武汉仁爱医院、武汉天佑医院总计获赠企业捐赠的“N95口罩36000个”，武汉市协和医院则仅收到个人捐赠口罩3000个。

  次日，该会发布更正说明称，捐给上述两家民营医院的实为“KN95口罩”，并称“该型号产品不能用于新冠肺炎治疗定点医院一线医护人员防护，但可用于普通防护。”

  2月1日，湖北省红十字会再次发布声明解释，该KN95口罩由红会根据紧急求助信息，协调企业捐给上述两家医院，“KN95口罩不在新冠病毒肺炎疫情防控用品清单目录内”。而给协和的口罩为个人定向捐赠。

  N95口罩和KN95口罩是否有区别？一线口罩吗？以协和医院等武汉定点收治医院面临的捐赠现状如何？南都记者正常采访了多家武汉医院的有关负责人。

  KN95与N95标准有何不同？南都记者发现，1月25日，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协和医院官网发布《关于协和医院接受爱心捐赠的有关问题回复》提到了部分物资需符合或高于以下标准：其中N95口罩需经美国NIOSH认证，非油性颗粒物过滤效率≥95%；欧洲N95口罩需经欧洲FFP2标准；KN95口罩需符合中国GB 2626强制性标准，非油性颗粒物过滤效率≥95%。

  该文称，医护人员在近距离接触感染病人、进行有可能产生气溶胶的操作（如吸痰、插管等）、产生体液喷溅可能的操作等情况下一定要使用医用防护口罩，“其他情况可佩戴N95口罩或KN95口罩，佩戴口罩的重点是和面部的密合，不可以使用带呼吸器的防护口罩。”

  南都记者发现，国家卫健委疾病预防控制局曾于1月31日发布《关于印发新冠病毒感染不同风险人群防护指南和预防新冠病毒感染的肺炎口罩使用指南的通知》，其中对KN95和N95口罩的使用介绍是一致的。

  该通知介绍，“KN95/N95及以上颗粒物防护口罩：防护效果优于医用外科口罩、一次性使用医用口罩，推荐现场调查、采样和检测工作员使用，公众在人员高度密集场所或密闭公共场所也可佩戴。”

  1月31日，湖北省中医院急诊科一名医护人员告诉南都记者，N95和KN95过滤标准都在95%以上，一线医护人员用的合规医用N95口罩包括3M 1860和3M 9132。

  武汉大学人民医院洪医生表示，该院目前接受KN95型号口罩捐赠，但必须是不带呼吸阀的KN95，“带呼吸阀的KN95口罩不能在临床中使用，只能阻挡灰尘，病毒可能从呼吸阀中透进。”

  自1月23日武汉“封城”后，包括武汉协和医院、湖北省中医院、武汉人民医院在内的多家医院发出医疗防护物资告急消息。1月30日，武汉协和医院的医生通过微博等渠道再次求助，称医用防护物资“不是告急，是没有了”，求助信息后被人民日报官博转发。

  事实上，防护物资紧缺困扰湖北多家医院。湖北省中医院急诊科医护人员表示，眼下该院N95和KN95只要达标都可以用。“我们用的是N95口罩，以前用的是3M公司1860型号的，现在是9132型号的，1860更厚，会贵一些，有呼吸阀的没用。但是现在很缺口罩，都是当天护士长去后勤领的，有时还不一定领得到。”

  据中国青年报报道，1月31日，着急的医护人员跑到武汉国际博览中心A馆等待领取医疗物资，前来的院方人员都需要出示医院的介绍信。有人刚下夜班，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脱下白大褂和鞋套。

  1月31日，长江航运总医院武汉脑科医院一名负责人在接受南都记者正常采访时表示，“我们现在接受的捐赠物资中，只有百分之十几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此外，目前收到的所有捐赠护目镜都无法用。口罩最好是在医疗公司或医疗器械经营公司去买，别的外面买的都并不全是真的，尤其是在网上买更要注意，卖方必须有医疗器械资质。”

  该负责人表示，“热心市民如果要捐可以捐防护面罩，那种把整个人的面部都遮住的透明防护面罩，我们缺口在1000-2000个。”

  武汉大学人民医院洪医生也透露，该院医用N95口罩目前每天用量在1万只左右。“因为我们医院在武汉的规模算比较大。能达到医用级别的，我们肯定是不会降级使用，因为物资还没匮乏到立马就用不下去的地步。”

  多位医生在接受南都记者正常采访时均提醒，市面上很多口罩并未达到医用标准，更适合用于社会防护。

  湖北省中医院的有关负责人明确说，不再接受KN95口罩，原因是目前寄过来的绝大多数口罩都不符合规定标准，都是民用防尘防雾霾的，不是医疗器具，无法用于临床一线。该名负责人强调，捐赠的防护用具需要是医疗器械生产厂商生产的，要有医疗器械注册证或备案凭证，独立包装消毒灭菌，否则医院一概不能接受。

  1月31日晚，对于湖北红十字会接收大量物资，医院使用中为何仍短缺，武汉市政府回应称存在多方面原因：一是消耗量大于供应量，二是红十字会发布的急需物资与捐赠物资匹配存在一定的差异。此外，工作中也存在周转不够快、调拨不够及时等问题。

  2月1日，湖北省红十字会官网发布《关于捐赠物资分配有关情况的说明》，就备受争议的口罩分配问题进行解释。其表示，天佑医院、仁爱医院获得的各1.8万只KN95口罩捐赠系基于仁爱医院等1月26日发出的紧急求助信息，由湖北省红会协调捐赠方即一家爱心企业做出。“仁爱医院在1月24日以前，设有发热诊室和隔离观察室。”

  在上述说明中，湖北省红十字会表示，将深刻查找捐赠物资接受分配中的管理问题，对存在的审核把关不严、执行程序不严格、工作不细致、作风不扎实等问题，会党组作出深刻检讨，并将对直接责任人依纪依规追责，“以更加严谨的工作态度，严格按职责、按规定、按程序接受和使用好社会各界捐赠的款物，竭尽全力配合做好疫情防控工作。”

  南都记者查询获悉，湖北红会此前物资分配表显示，该爱心企业为“北京森根比亚生物工程技术有限公司”。1月31日，南都记者多次尝试拨打该公司电话，均显示“忙音中”。针对网友质疑口罩捐赠方北京森根比亚生物工程技术有限公司股东与武汉仁爱医院有关，仁爱医院院长在接受各个媒体采访时称否认认识捐赠企业，同时称从1月27日接受的1.8万只口罩，目前已使用1.2万只。